《教學與管理》２０１２年１月１日
⑩首都師範大學初等教育學院徐愛傑
深化課程改革必須建立教育政策的支援系統，制ｆ最大化。追求利潤是企業組織的生存之本，而教育活
度建設是實踐教育政策最為重要的支援手段。新制度ｊ動則講究教育物件的利益最大化，在處理教育衝突經濟學給教育制度研究提供了新的知識結構和思維ｉ上，教育者、教育管理者本質上不能為維護自身的利
模式，也讓我們意識到教育的發展依賴教育制度的發ｌ益而犧牲學生的利益，尤其是對處於義務教育階段的
展。ｆ兒童利益更有周全的法律給予保障，例如《義務教育
制度經濟學的理論研究是基於「經濟人」的人性ｉ法》、《國際兒童權利公約》等都以維護兒童的利益為
假設展開的，經濟人追求利益最大化，具有有限理性，ｉ根本。存在機會主義的想法，經濟制度的產生與建設都圍繞ｌ
經濟活動講究契約精神，經濟活動雙方以契約為
著經濟人的這三個特徵展開。基本的人性假設讓制度｝行為約束依據，相互有對等的責任與義務，最終實現
經濟學理論的建構有乙個相對穩定的基礎，不同學者ｉ互利互惠，而教育活動過程中教育者與受教育者之間
之間有乙個基本統一概念的交流環境。可能教育學太ｌ卻沒有利益對等的契約關係。教育者不能從受教育者
需要這樣假設清楚、邏輯嚴密、有完整分析框架的理ｉ直接獲得經濟報償，受教育者所能給予社會的報償也
論作為分析工具，近幾年出現了不少基於制度經濟學ｆ是不確定的，延遲的。分析框架的教育研究，這些研究給我們思考教育問ｉ
教育活動也包含一些經濟活動，這些經濟活動主
題，改進教育環境很多啟發。但其中也有一些問題讓！要是在教育這個公共部門內的活動，與經濟部門的經
人困惑：制度經濟學對經濟人的假設能否等同於教育ｉ濟活動在運作形式與運作過程上有根本的不同。在教活動中教育人的假設？
在建立教育制度的過程中從製ｌ育活動中，財政投入、教育資助、教育貸款等制度的制
度經濟學借鑑什麼？我們有沒有關於教育人以及教育定過程有很多公平、公正等公共價值的參與，而經濟活動的基本假設？
ｉ活動往往以企業或個人的私利考慮為先。
對教育活動可以有不同角度的基本假設，例如，ｉ教育活動的利益追求角度、教育活動遵循的規律角
２．教育物件的發展規律是教育活動的核心規律教育制度的安排必然以教育活動的規律為基礎。
度、教育活動的特有內容角度等。從不同的假設角度ｌ這些規律可能包括投入產出規律、社會再生產規律、
找出教育制度與經濟制度的本質不同，以防止教育制ｌ學生發展的規律教育教學的規律等。其中，學生發展度的建設忽視了教育的人文本性。立足於教育規律，！
的規律應該是教育活動的核心規律，是教育制度產生體現教育的人文性質是研究與建設教育制度的基本｝所依據的最根本規律。一些經濟規律可以解釋教育現
原則。一
１象，但是經濟規律不能代替教育活動的核心規律而獨
教育制度對教育活動的應有假設
！自支撐教育制度的建立。例如，投入與產出理論毫無ｌ疑問是經濟活動的根本規律，這一規律也可以很成功ｌ、
１．教育活動追求教育物件利益的最大化
經濟人在經濟活動中是逐利的，講究自身利益的ｆ地解釋教育過程中的經濟現象，因為教育也有投入與－５
徐愛傑：教育制度的基本假設及其建設原則
成本的考慮問題。教育過程所涉及的規律要更多。與ｆ活動中的人也與制度經濟學中假設的經濟人不同，教
學生成長的規律相比，人力資本理論等都還算不上教ｉ育制度的出發點與最終歸宿因此必然與經濟制度不
育活動的核心理論。
ｌ同。如果與經濟活動相區別，教育活動是以人的發展
３．教育活動的參與者具有更多的能動性和自在性 １為中心的人文活動。
《教師法》規定，教師是履行教育教學職責的專業｝人員。教師的專業身份決定了學校管理制度要考慮教ｌ
二、教育制度建設要體現教育的人文性質既然教育活動是以人的發展為中心的人文活動，
師的內在動機，他們與制度的互動有較大的張力。教ｉ教育制度的建立就應該以教育活動是人文活動為假
師的教學過程在很大程度上依據自主性教育制度，行｝設，建立具有人文性質的教育制度。教育制度人文性
政控制與評鑑等強制性教育制度會降低教學效力。在ｌ質的體現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考慮。
教育教學實踐中，存在著多種多樣的方法與形式，經ｌ１．教育制度建設要關照教育理想
常很難說哪一種方法或形式是更好的選擇。教師對教ｉ目前，教育制度建立（或者教育政策的提出）的出
育的理解、個人風格、學識水平等個性化特徵會直接１發點有兩個，一是以解決教育問題為出發點的政策或
參與教學過程，影響教育活動的結果，而這些方面很１制度建設；二是以理論（或教育理想）為出發點的政策
難作出統一的強制規定。教育教學行為要制度化到什１或制度建設。也有人將其稱為兩種不同的研究正規化。
麼限度必然要考慮教師的專業特性。因此，在建立學當前教育政策的出台，教育制度的建立多數從教育問
校微觀教育制度時，一定要考慮到教師作為專業人ｉ題出發，從教育理想角度出發，對教育制度進行主動
員，其能動性和內發動機對於教育效能的重要性。ｉ設計的活動則很少。這種傾向其實強調了教育制度過
問題出發的研究正規化容易導致教育政策和制度
學生作為受教育者也具有不同的個性特徵與主０程中的實證性，忽視了教育制度過程中的人文性。
觀能動性，他們有不同的學習目標、學習興趣與學習ｌ
方式，這正是教育的魅力與活力所在，也是教育人文『產生的被動性。只有教育問題達到一定的普遍性，才性質的基礎。在經濟活動中，經濟人則希望得到最為會被提公升到制度與政策出台調整的層次，面對教育問
詳盡的資訊和基本統一固定的契約框架，以便大家在】題相應的制度安排和政策又難以很快產生，導致一些經濟活動中遵守相同的行為規則，以避免機會主義，１教育問題發展到嚴重失衡的狀態，社會還在等待教育
在成熟的經濟制度下，經濟人的能動性，個性特徵等政策的出台。例如，「擇校」與教育不均衡問題、奧數培
多樣化的不確定的因素往往沒有太多的空間。
４．教育活動具有更多的人文內容
ｌ訓班的問題、高考的問題等。其實，這些問題存在了很ｉ久，帶來的影響很大，很深遠。等到有效的政策出台，
教育活動除了以人的發展為本外還具有更多的合適的制度建立起來，社會往往為此已經付出了很大
人文內容。個體參與教育活動除了獲得基本的生存技ｌ的代價。由於教育政策的出台被動，一些本來可以通能和職業資格外，還會收穫文化傳統，獲得個性、審『過制度的微調就可以解決的問題變得很複雜，不容易美、價值觀等方面的發展。
教師在教育過程中除了傳解決，制度重新建立就更加困難。
授知識技能，還伴隨著教育信念、教育理想的建構和ｌ因此，教育制度建設僅僅從現實問題出發往往難
教育價值的選擇。教育者對於教育事業的熱情，對於ｉ以實現有效性。教育制度建立的過程要考慮教育理想
教育物件的愛使教育活動具有明顯的人文性質，教師：（理論），給制度過程增加人文色彩。有教育理想（理
本身的人文特性同他的專業知識與專業技能一起成ｌ論）支撐的教育制度過程因為有一定的理論高度，有為參與教育過程的教育要素。
１共同的遠期目標，系統性更強，制度系統可能具有更
從以上幾方面可見，教育活動所具有的人文內容：大的主動性與包容性，具體制度之間的協調會更容
與存在與簡單契約基礎上的經濟活動顯然不同。教育ｉ易，一些具體的教育問題就有了解決的思路，反而更
６徐愛傑：教育制度的基本假設及其建設原則
容易實現制度的有效性。
２．重視非正式教育制度扮演的重要角色
度中新的「競爭」與「效率」目標的具體做法是產生了
獲得更多激勵的「直接撥款公立學校」，實施了補助學
根據制度經濟學對制度的解釋，正式制度與非正生就讀私立學校的「公助學額計畫」以及「開放入學，
式制度應該協調一致，制度才具有穩定性。非正式的擇校就讀」的新入學政策。在西方福利社會，**財政
制度，即傳統、習慣、道德觀念等等，往往比正式的制赤字越來越嚴重，新保守主義強調**不要過多干預
度更加根深蒂固、更加深入人心，在社會生活中會起的情況下，市場力量不斷介入教育。就是這樣的市場到更加久遠的作用，因此也更加不易改變。非正式的介入其實也是很有限地侷限在**的投資方式上，並教育制度更多地體現了教育制度的人文性質。
在教育沒有深入介入學校內部活動。制度建設中，非正式的教育制度必須得到應有的重
，市場邏輯之於教育制度其實很可怕：在市場邏輯
視。之下，不能促進經濟發展的教育要素往往被忽視，被
而正式教育制度由於有某種確定的制度主體，因遺漏，例如傳統文化、道德價值觀首先在被忽視之列。而最易由這種制度主體發動自上而下的變革（強制性教育變成了經濟邏輯上的一種投資。功利主義傷害教教育制度變革）。
不過，變革了的正式教育制度只有得育，
促進人文精神的教育內容會越來越被忽視。教育到社會的認可，ｔ即改造了社會中的非正式教育制度中的很多要素如培養目標、教育理想、教育熱情、學術（或與非正式的教育制度相一致）的情況下，才能有效風氣、懲戒條例等這些本身就是教育中的「生產要地發揮作用。非正式教育制度的變化最終會觸動正式素」，
但這些要素並不為了施教者本身的直接利益，因教育制度的基礎，從而引起教育制度的衝突或形成某而與市場有著根本不同的邏輯，因此，教育制度的建種制度壁壘。因此，在正式教育制度和非正式教育制設一定要立足於教育的本質，突出教育制度的人文性度之間存在著一種辯證關係。師生關係、家校關係、教質。
師之間存在著不少強有力的非正式制度，一些非正式參考文獻
制度深刻地影響著教育活動的過程。
［１柯武鋼，史漫飛．１】制度經濟學．北京：商務印書
３．教育制度的性質決定了市場介入的有限性
館。２０００．
國家觀念與公立學校制度的密切關係代表了社ｆ２康永久．２】教育制度的生成與變革一新制度教育
會傳統對教育本體價值的一種認識與看重，即，教育學論綱．北京：教育科學出版社，２００３．
是一種社會文化傳統的傳遞方式，是社會共同價值與ｉ
［３尤西林．３】文科學導論．北京：高等教育出版
道德基本觀念的傳播形式，是現代社會實現社會均等ｉ社，２００２。
的一種手段和途徑。正式教育承擔了社會發展的價值
［４］蔡培村．學校行政與教學．厶北：台灣復文出版
系統的傳遞與發展，承擔起了對社會整體發展有利的ｌ社，１９８８．
活動，承擔了社會人文特性的發展。教育屬於公共產
品，教育部門屬於公共部門已經是共識。因此，以個人
（企業）利益最大化為追求的市場力量對教育的介入
』必然是有限的。ｉ【６陳學飛，６】茶世俊．理論導向的教育政策經驗研
另外，不可以誤解歐美國家市場介入學校的程：究探析．北京大學教育評論
度。在美國，代表其教育制度中新的「市場因素」或「市ｌ
［７】曾曉潔，代俊．當代西方公立學校制度中的「國
場力量」的是選擇性學校特許學ｉ家觀念」與「市場邏輯」．教育理論與實踐校教育憑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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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付一靜）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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