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史方輿紀要》簡介

2021-07-14 09:37:47 字數 5489 閱讀 3564

「千古絕作」,「海內奇書」有清一代地理著作層出不窮,其中,清初顧祖禹獨撰的《讀史方輿紀要》頗受後世稱道,被譽為「千古絕作」、「海內奇書」。

《讀史方輿紀要》,原名《二十一史方輿紀要》。

顧祖禹,字瑞五,號景範,江蘇無錫人,生於明崇禎四年(2023年),卒於清康熙三十一年(2023年)。由於久居無錫城東宛溪,被學者稱為宛溪先生。他自幼聰穎過人,好學不倦,背誦經史如流水,且博覽群書,尤好地理之學。

順治元年(2023年),清兵入關,顧祖禹隨父避居常熟虞山,長期躬耕授業,過著「子號於前,婦嘆於室」的清貧生活。雖如此,亦恥於追名逐利,走入仕途。相反,選擇了以著書立說為手段,以圖匡復亡明的道路。

秉承父親遺命,立志著述《讀史方輿紀要》,「蓋將以為民族光復之用」。自順治十六年(2023年)始,他邊教私塾,邊開始《讀史方輿紀要》的著述。

康熙十三年(2023年),三藩起兵,顧祖禹隻身入閩,希望投靠耿精忠,借其力達到反清復明的目的,但未被耿精忠收用,只好重返故里,繼續撰寫《讀史方輿紀要》。康熙年間,雖曾應徐乾學再三之聘,參與《大清一統志》的編修,但堅持民族氣節,不受清廷一官一職,書成後甚至拒絕署名。在此期間,顧祖禹利用工作之便,遍查徐氏傳是樓藏書,為《讀史方輿紀要》的修撰,積累了大量資料。

經過30餘年的筆耕奮鬥,約在康熙三十一年(2023年)前,也就是顧祖禹50歲左右時,終於完成了這部舉世聞名的歷史地理巨著。

本書總序

客謂顧子曰:「子所著《方輿紀要》一書,集百代之成言,考諸家之緒論。窮年累月,矻矻不休。

至於舟車所經,亦必覽城郭,按山川,稽里道,問關津,以及商旅之子、征戍之夫,或與從容談論,考核異同。子於是書,可謂好之勤,思之篤矣!後有起者,考求險要,辨別攻寺,遠而周知天下之故,近面都邑之間,非子之書,何所適從焉?

」餘曰:「否,否,不然!古人有言:

『尺有所短,寸有所長。』明於匠石之任者,或昧於雕鏤之細。予也未嘗溯江河,登恆岱,南窮嶺海,北上燕冀。

間有涉歷,或拘於往返之程,或困於羈旅之次,不獲放曠優游,博觀廣詢。間嘗按之圖畫,索之典籍,亦舉一而廢百耳。又或了了於胸中,而身至其地,反若聵聵焉。

所謂『所見異辭,所聞異辭,所傳聞又異辭』者,不可勝數也。餘之書,其足據乎?且孫子有言:

『不知山林險阻沮澤之形者,不能行軍。不用鄉導者,不能得地利。』夫論兵之妙,莫如孫子;而論地利之妙,亦莫如孫子。

使信餘之書而不取信於鄉導,譬之掩耳而求聞,閉目而求見,所誤必多矣!

「且夫地利亦何常之有哉?函關、劍閣,天下之險也。秦人用函關卻六國而有餘,迨其末也,拒群盜而不足。

諸葛武侯出劍閣,震秦隴,規三輔;劉禪有劍閣而成都不能保也。故金城湯池,不得其人以守之,曾不及培*(土婁)之邱、氾濫之水。得其人,即枯木朽株,皆可以為敵難。

是故九折之阪、羊腸之徑,不在邛崍之道、太行之山;無景之豁、千尋之壑,不在岷江之峽、洞庭之津。及肩之牆,有時百仞之城不能過也。漸車之澮,有時天塹之險不能及也。

知求地利於祟山深谷、名城大都,而不知地利即在指掌之際,烏足與言地利哉!善乎,孫子之言曰:「我不欲戰,雖畫地而守之,敵不能與我戰。

我欲戰,敵雖高壘深溝,不得不與我戰。」然則變化無窮者,地利也。地利之微,圖不能載,論不能詳,而變化於神明不測之心;所謂可以意會,不可以言傳者乎?

故曰:方圓奇偶,千秋不易也,伏羲以之畫八卦,大禹以之演九疇。伍兩卒旅,千秋不易也,武侯以之列八陣,李靖以之變六花。

城郭山川,千秋不易也,起於西北者可以並東南,而起於東南者又未嘗不可以並西北。故曰:不變之體,而為至變之用;一定之形,而為無定之準。

陰陽無常位,寒暑無常時,險易無常處。知此義者,而後可與論方輿。使銖銖而度之,寸寸而比之,所尖必多矣。

吾嘗考蒙古之用兵,奇變恍惚,其所出之道,皆師心獨往,所向無前。故其武略比往古為最高。彼豈嘗求之於山海之圖、裡道之志哉?

然則求地利於吾書,無乃猶是刻舟之見乎?吾慮舉足動步或將有礙焉者也。客其益廣所聞,無過恃吾之書也已。

」或曰:「審如子言,則鄉導之於地利重矣。然則子之書其可廢乎?」

曰:「何可廢也?孫子言不用鄉導者不能得地利。

然不得吾書,亦不可以用鄉導。夫南行之不可以北轅也,東泛之不可以西楫也,此易知也。西北多山,而未嘗無沮洳之地;東南多水,而未嘗無險仄之鄉。

此易知而不易知者也,且夫一指蔽前,則泰山不見;十步易轍,則日景不分。使其惘惘焉左陷大澤而不知,前入深谷而不悟,乃欲執途之人而求其為鄉導,鄉導其可恃乎哉?何也?

鄉導用之於臨時者也,地利知之於平日者也。平日未嘗於九州之形勝、四方之險易,一一辨其大綱,識其條貫,而欲取信於臨時之鄉導,安在不為敵所愚也?是故先知馬陵之險,而後可以定入魏之謀;先知井陘之狹,而後可以決勝趙之計。

不然,曹瞞之智,猶惕息於陽平;武侯之明,尚遲回於子午。乃謂求地利於臨時,而不求地利於平日,豈通論哉!是故途有所必由,城有所必攻,此知之於平日者也。

欲出此途而不徑出此途者,乃善於出此途者也;欲攻此城而不即攻此城者,乃善於攻此城者也。此知之於平日,而不得不資於臨時者也。攻則攻敵之所不能守,守則守敵之所不能攻;辨要害之處,審緩急之機;奇正斷於胸中,死生變於掌上,因地利之所在而為權衡焉。

此固大將之任,而非可問之於鄉導者也。凡吾所以用多用少、用分用合、用實用虛之處,既已灼然知之,而後博求之於鄉導,從其可信,缺其可疑,以善吾地利之用,豈徒寄耳目於僕伕云爾哉!此吾書所以必不可廢也。

「且不獨行軍之一端也。天子內撫萬國,外蒞四夷,枝幹強弱之分,邊腹重輕之勢,不可以不知也。宰相佐天子以經邦,凡邊方利病之處,兵戎措置之宜,皆不可以不知也。

百司庶府為天子綜理民物,則財賦之所出,軍國之所資,皆不可以不知也。監司守令受天子民社之寄,則疆域之盤錯、山澤之藪慝,與夫畊桑水泉之利、民情風俗之理,皆不可以不知也。四民行役往來,凡水陸之所經、險夷趨避之實,皆不可以不知也。

世亂則由此而佐折衝,鋤**;時平則以此而經邦國,理人民:皆將於吾書有取焉耳。」

「然則孫子之說固未當乎?」

曰:「非也。孫子之言,國以地利者行軍之木,而鄉導者地利之助也。

先知地利,而後可以行軍。以地利行軍,而復取資於鄉導,夫然後可以動無不勝。凡吾所以為此書者,亦重望夫世之先知之也。

不先知之,而以惘然無所適從者任天下之事,舉宗廟社稷之重,一旦束手而畀之他人。此先君子所為憤痛呼號扼腕,以至於死也。予小子既已奉遺命,採舊聞,旁搜記載,規之正史,稍成一家之言。

合為一十八部,分為百三十卷。藏之家塾,以俟來者。」

《讀史方輿紀要》共130卷(後附《輿地要覽》4卷),約280萬字。綜觀全書有如下一些特點:

第一,選材得當,體裁新穎。《讀史方輿紀要》選取材料與一般地志不同。著重記述歷代興亡大事、戰爭勝負與地理形勢的關係,而游觀詩詞則大多「汰去之」。

前9卷撰述歷代州域形勢。接著,以114卷之多,以明代兩京十三布政使司及所屬府州縣為綱,分敘其四至八到、建置沿革、方位、古蹟、山川、城鎮、關隘、驛站等內容。與各地理實體有關的重要史實,附繫於各類地名地物之下。

並常在敘述中指出該地理實體得名的原由。隨後,以6卷記述「川瀆異同」,作為「昭九州之脈絡」。最後一捲是傳統之說「分野」,作天地對應,有「俯察仰觀之義」。

前面歷代州域形勢以朝代為經,以地理為緯;後面分省則以政區為綱,朝代為目,全書經緯交錯,綱目分明,且自作自注,敘述生動,結構嚴謹,讀之趣味無窮。

第二,具有濃厚的軍事地理色彩。顧祖禹著述《讀史方輿紀要》的主要目的之一既然是為反清復明之需,當然十分注重對於軍事的記述。他鑑於明朝統治者不會利用山川形勢險要,未能記取古今用兵成敗的教訓,最後遭致亡國的歷史,在書中著重論述州域形勢、山川險隘、關塞攻守,引證史事,推論成敗得失,「以古今之史,質之以方輿」。

詳細記載歷代興亡成敗與地理環境的關係,而對名勝古蹟的記載則相對簡單得多。不僅前面9卷專門論述歷代州域形勢,而且每省每府均以疆域、山川險要、形勢得失開端。各省形勢及其在軍事上的重要性,皆有總序一篇進行論述。

《歷代州域形勢》和各省山川險要總論,幾乎每篇都是甚有價值的軍事地理**。

而且每敘述某一地理實體時,必窮根究源備述其軍事上的地位和價值。顧祖禹認為,地利是行軍之本。地形對於兵家,有如人為了生存需要飲食,遠行者需靠舟車一樣重要。

只有先知地利,才能行軍,加上「鄉導」的幫助,「夫然後可以動無不勝」。這正是他在《讀史方輿紀要》中,對於地理環境與戰爭得失成敗的關係著重記述的初衷。難怪張之洞認為「此書專為兵事而作,意不在地理考證。

」梁啟超也認為,「景範之書,實為極有別裁之軍事地理」。

第三,注重人地關係的辯證思維。以研究天險地利為主的《讀史方輿紀要》,始終貫穿著天險地利只是成敗得失的從屬條件,而決定的因素還在於社會和人事的正確思想。因為「陰陽無常位、寒暑無常時、險易無常處」。

雖是「金城湯池」之故,若「不得其人以守之」,連同「培塿之丘」、「氾濫之水」都不如。如若用人得當,縱使「枯木朽株皆可以為敵難」。也就是說,決定戰爭勝負的原因,地理形勢固然重要,但帶兵將領所起的作用更大。

在論述歷代都城的變化和原因時,顧祖禹認為是由許多因素決定的,並非地勢險固決定一切。首先,都城的選擇與當時的形勢有關,此時可以建都的地方,而到彼時則不一定適於建都,其次,是否適合建都不但要看地勢是否險固,攻守是否有利,而且要看交通是否方便,生產是否發達,對敵鬥爭是否有利。由於建都的各種因素是在經常變化的,不能單純考慮山川地勢。

他的這種觀點與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基本上是符合的。

第四,注重經世致用,有關國計民生的問題尤其重視。顧祖禹認為:輿地之書不但要記載歷代疆域的演變和政區的沿革,而且還要包括河渠、食貨、屯田、馬政、鹽鐵、職貢等歷史自然地理和歷史經濟地理的內容。

當他開始撰寫時的確對此十分重視,但後來由於各種原因,原稿多有散佚,加上「病侵事擾」,顧不上補綴,但其大略亦能「錯見於篇中」。不過他在論述各地的地理形勢時,盡量做到以地理條件為印證,使歷史成為地理的嚮導,地理成為歷史的圖籍,互相緊密融匯。全書對於有關國計民生的多寫,無關的少寫,詳人之所略,略人之所詳,這也是《讀史方輿紀要》有別於其他地理著作之處。

由於黃河之患歷來不止,直接對國計民生產生不良影響,因此,顧祖禹在《讀史方輿紀要》中大量輯錄前人治水的主張,以留給後人借鑑。他十分賞識潘季馴的治河方針。認為「以堤束水,借水攻沙,為以水治水之良法,切要而不可易也。

」(《讀史方輿紀要》卷126)書中對潘季馴的主張頗多引證。此外,書中對漕運的記載也十分重視。顧祖禹認為漕運相當重要,因為「天下大命,實繫於此」。

但他反對為了漕運而置運河沿線百姓生命財產於不顧的觀點。在《川瀆異同》中,他以整整一捲的篇幅,論述漕運和海運,又在有關州縣下,詳細記載運河的閘、壩、堤防和濟運諸泉。此外,對於明代農業經濟發展較快的蘇松地區,以及揚州、淮安等轉漕城鎮衝要地位,書中都一一作了記載。

同時,《讀史方輿紀要》於農田水利的興廢、交通路線的變遷、城邑鎮市的盛衰,都詳略得當地有所記載。由此可見,不但對於軍事地理、沿革地理方面《讀史方輿紀要》有十分重要的記述,而且在經濟地理方面亦有相當可觀的內容。 以軍事地理為主,集自然與人文地理於一身的巨著——《讀史方輿紀要》的撰成,當然與顧祖禹本人的努力分不開。

為了編撰這本巨型歷史地理著作,他先後查閱了二十一史和100多種地志,旁徵博引,取材十分廣泛。同時,他也比較注重作實地考察,每凡外出有便必然觀覽城廓,而且對於山川、道裡、關津無不注意察看。並且深入作調查,無論過往商旅、征戍之夫,乃至與客人談論時都注意對地理狀況的異同進行考核。

但無論實地考察或是調查,囿於條件所限,他都只能「間有涉歷」而已。主要工作還是限於對圖書資料的探索和考校。儘管全書考證嚴謹,描述論證也多確實可靠,但他本人總覺得未能十分滿意,尤其以缺乏只有從實地考察中才能獲得的感性知識為憾事。

當然,由於時代與條件的限制,加上全書僅為顧祖禹一人獨撰,難免有疏漏、謬誤之處,但這些並非其主流,毫不影響它閃耀於歷史地理巨著之林的光輝。

讀史讀經典活動總結

讀史讀經典委員會成立以來,起到了保證活動順利實施 減輕同學負擔的良好作用,對於班級讀史讀經典活動組織建設的完善有著重要意義,受到了班內同學的一致好評。3.專項資金支援活動執行 班級 讀史讀經典 活動的順利執行,離不開專項資金的支援。為了解決班級 讀史讀經典 活動在執行中遇到的資金問題,班級專門成立 ...

讀史未必明智及其理由

眾所公認,中國人是乙個極富歷史感的民族。在悠悠天地 逝者如斯的歷史長河中追尋生命個體的意義,是中國人獨特主體意識的體現。讀史對於憂患多思的中國人來說,還有著多重意義 讀史可慰藉心靈,何以慰吾懷,賴古多此賢 可寄寓理想,發思古之幽情,明今日之心跡 可通達事理,鑑於往事,資於治道 一言以蔽之,讀史可以明...

讀俞敏洪創業史有感

在後來的日子裡,這件事情凝聚成的精神一直在激勵著俞敏洪,也成了他做事的指導思想。在他做事的時候,我一般都會問自己兩個問題 一是做這件事情的目標是什麼,因為盲目做事情就像撿了一堆磚頭而不知道幹什麼一樣,會浪費自己的生命。第二個問題是需要多少努力才能夠把這件事情做成,也就是需要撿多少磚頭才能把房子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