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玩收藏 鑑藏講座之對書畫作偽的方式 方法的鑑定

2023-01-23 19:00:06 字數 5022 閱讀 7827

古玩收藏-鑑藏講座之對書畫作偽的方式、方法的鑑定.txt31岩石下的小草教我們堅強,峭壁上的野百合教我們執著,山頂上的松樹教我們拼搏風雨,嚴寒中的臘梅教我們笑迎冰雪。

對書畫作偽的方式、方法的鑑定

(徐邦達 2003.07.04)

要明辨書畫的真偽,必須普遍知道些作偽的方式、方法(包括其原因),才能剝掉那些假物的偽裝,去偽存真,還它們的本來面目;還有無款書畫的斷代、明是非問題,更須予以判別詳明,使無張冠李戴之機,本文先從作偽的方式、方法來作些說明。

作偽,基本上有兩種方式方法。一種是完全由作偽者書、畫而成;一種則是以舊本改頭換面別立名目。前一種我把它分成「摹」、「臨」、「仿」、「造」四類,而其中摹與臨、臨與仿、仿與造,還都有著相互勾連的關係。

此外尚有代筆一類,略近仿造,但性質又不完全相同。後一種作偽則有改、添、拆配、割裂等花樣。

一摹、臨、仿、造和代筆

從歷史文獻看來,談到摹、臨、仿、造或代筆的,例如:南梁虞龢《論書表》中所云:

「……新渝惠侯,雅所愛重,懸金招買,不計貴賤,而輕薄之徒,銳意摹學,以茅屋漏汁,染變紙色,加以勞辱,使類久書,真偽相糅,莫之能別。(按:大概是「摹」成的)」

又同文雲:

「(王)羲之常自書表與穆帝,帝使張翼寫效(按:應是臨寫而非勾摹),一毫不異,題後答之。羲之初不覺,更詳看,乃嘆曰:『小人幾欲亂真!』」

這當然是開玩笑,有試眼力的性質,而不是為了騙取財帛。又唐人竇蒙《述書賦注》雲:

「有性謝名道士者,能為繭紙(王羲之《蘭亭序》用繭紙,以此作為代名詞),嘗書大『急就』兩本,各十紙,言詞鄙下(按:可見是憑空偽造);跋尾分明徐(僧權)、唐(懷充)、沈(熾文)、範(胤祖,以上四人並梁時人),蹤跡烜赫,勞茹裝背,持以質錢。」

於此可見古代作偽書法情況之一斑,其中則已包括摹、臨、仿、造四種方法在內了。

以下再分別來談談四種作偽的具體不同方法:

(一)摹(包括法書的勾填)

摹是最易得形似的,它有三種方法:①先勾後填;②不勾徑自影寫;③勾摹兼臨寫,又修飾之。勾填大都用以摹書,古法先用塗熨黃蠟較透明的紙(稱為硬黃)蒙在原跡上面,以淡墨作細線,依筆法勾出乙個輪廓來,然後取下,以濃淡乾濕墨填空成字,所以也稱為雙勾廓填。

第二種以紙蒙在原件上,徑用濃淡墨依樣摹寫。摹工筆勾勒繪畫,一般都用此法。第三種亦大都用於摹書,先勾淡墨廓後,再用一筆在廓中摹寫(有異於不見筆法的填墨),碰到虛躁筆鋒處才略為填作。

以上三法。因為勾摹時必須映於向明處(古代沒有透明紙),所以都可稱之為「響拓」。

唐代「弘文館」有專門摹拓書法的人員,如太宗朝(貞觀)有馮承素、諸葛貞、趙模、韓道政、湯普澈等,都是傳名千載的好手。現在我們還能看到武后朝(萬歲通天)摹的王方慶進王氏一門法貼,即《萬歲通天貼》,真可謂「下真跡一等」。摹拓時把原紙上破缺處都以細線框出(因為它的目的是僅為留一副本),否則真不容易使人望知是個摹本呢!

有一些勾摹者不太懂得行草書的寫法,有時會將牽絲的筆畫搞錯,例如唐摹王羲之《喪亂貼》中的「詠」字,《奉桔貼》中的「餘」字等等,很容易看出有錯。

工筆人物和早期的勾描山水等也可以影寫摹拓。但如搞得不好,有時會將人物的衣紋搞亂,如所見宋摹傳顧愷之《列女仁智圖》,其中就有這樣的情況。這些東西有的可能是一翻再翻之本,勾摹者根本沒有見過原作,所以人物面相也往往呆板無神情。

勾填的方法,在書法中又易在牽絲處易顯得不太自然(特好的例外),還有一些集字勾摹的,在字與字、行與行之間,更都有不呼應不貫氣的現象,如所謂王羲之書鍾繇《千字文》卷等,即可見一斑。

所見唐宋摹晉貼,以及宋以來摹晉、唐等大都用上述三種方式。五代兩宋畫法逐漸複雜,如出現皴染兼施的山水畫等,根本無法勾摹,因此三法漸廢,而大都以臨寫來代替了。但臨寫時也有先取透明紙,依形象(多半是繪畫)輪廓,用濃墨約略勾出部位,取下後再將紙絹蓋在濃墨勾的稿本上,然後看著原作臨寫。

這種作法可說是半摹半臨(基本上算是臨本)。

(二)臨

純粹的對臨,是不可避免會稍離原作的形貌的。它的方法是把原作放在案子前面,邊看邊臨。對一些草書和寫意的畫大都採用此法。

因為勾稿映看易受拘束,草書和寫意畫一受拘束就顯出死板的樣子來,對臨正可以避免這個弊病。但任何事情往往是有利有弊,對臨固然比勾摹要靈活些,可是又容易失掉形似,甚或露出臨寫者自己的面目來。例如「三希」之一的王獻之《中秋貼》,就是北宋公尺芾的臨寫本。

公尺氏是縱逸不太守法的,因此這臨本(有近於仿)也大露本相,試拿《寶晉齋法貼》中王獻之原作石刻本來對比,就真偽立判了。又臨寫時如果希望搞得像一些,邊看邊作,所以在書法中的行款方面就會上下左右不相呼應(這與勾摹本的不呼應不大一樣,又在結體上也容易出毛病)。繪畫中山水的勾筆、皴筆等有時也會出現些脫節或混膩的現象。

下面記錄一件摹而帶臨的明代董其昌畫《夜村圖》真、偽各一本。此真本為《山水》大冊中的一頁,作於「戊午八月」,為萬曆四十六年(2023年),董氏年64歲。偽本是單獨的小軸,它的樹石等部位基本上和真跡一致,定是先勾一墨框放在紙下然後摹作。

但因此圖畫法是比較率逸的,所以不能90%以上的筆筆肖似(也包括部位沒有小走樣),同時率逸之筆在臨摹時更難免會不太自然甚至見得混膩。這種現象我們在此臨摹本上就能辨得出來,尤其在下部的石皴上更為明顯易見。此二件均藏故宮博物院。

(三)仿

一般說來,仿作是沒有藍本的。作偽者憑自己的想象,仿學某人筆法結構,自由寫作而成。這大都因為缺乏古本臨摹,才不得不這樣作。

當然這更容易露出作偽者的本相來,或兩者的時代風格不相符合,但仿學更為自然活潑,也有容易欺人的一方面。其中也還有雖有原本而作偽者略取大意,不予照臨,亦可謂之仿。著名的仿本,所見有《江村銷夏錄》卷二等書著錄的黃庭堅書《梵志詩》卷,行書仿黃體而不佳,後有梁清標等題跋,都稱之為真跡,實為後代依原文略仿黃體而隨意自書之。

此本曾見之於北京市文物管理局。按此書真本見《汪氏珊瑚網書跋》著錄,原為大草書,其末尾自跋則為大行書;今自跋已與前文割離,現藏中國歷史博物館,本文則早已不知去向。又考此卷之文實非《梵志詩》而為《懶殘和尚歌》。

仿作雖不甚相似而技法高超的,如所謂公尺芾小行書《崇國公墓誌銘》卷,實為明代祝允明仿書,原藏過雲樓顧氏,未見《書畫記》入錄。又如黃公望《山塢遠村圖》卷,王蒙《仙居圖》卷(《石渠寶笈初編》卷一四著錄),倪瓚《柳塘鸂鵣圖》軸。三件均紙本,墨筆,都出於王翬早年所仿,仿倪軸可與王氏自款一軸對比,更能一目了然,知出於一人之手,其仿倪軸實已接近「造」作,因為畫法離倪已遠。

另外有些人一生專學一家的書畫(大都是兒子學父母,門生學老師,或當時的私淑者),學到成熟後,他和那個「被學者」的面貌幾乎取得基本上的一致(當然不可能絕對的一樣),可以大量隨便製造,這種仿本,又往往專學某人的殊異處,以致形成一種「套子」,有的書法中的同樣字幾乎可以千篇一律,真跡倒反而不是這樣。所見如元代錢選《孤山探梅圖》卷(七真跡粗野),明代沈周《溪山深秀圖》卷(比真跡板俗),王寵小正書臨晉唐貼冊(真跡倒不如臨本勻正),等等。這些全為同時人仿作,大都似是非類,類似的更不計其數。

要搞清楚那些仿作書畫,最好要能先看到仿作者的本款畫,以之對照,就容易直抉其穩。例如我們因看到過王翬的早年自畫,才能更確切地斷定上述的三件「元人」畫為偽造無疑。

此類偽本,如上述的仿錢選、沈周、王寵等人的作品此外,常見的還有仿文徵明、董其昌、王鑒、髡殘、王翬、惲壽平、鄭燮等人的偽作大量存世,其他不能一一枚舉。如果我們錯誤地把它誤認為某人的標準「樣板」,以之作為鑑別某人書畫的依據,勢必大上其當,甚至可以反把真跡當作偽本,黑白混淆,是非顛倒。現在,犯有這種錯誤的還大有人在。

(四)造

有一種根本不管某人的作品是怎樣,隨意憑空偽造,寫上乙個名字就算數。見得較多的如宋代岳飛、文天祥,明代海瑞的一般書法,具體的有元代泰不華的畫石,薩都刺的花鳥,楊維禎的雞,明代方孝孺的虎、松等軸。如泰不華(即達不花)以下四人,根本未聞他們是會作畫的,這種明明不可能有的事,稍有美術史常識的鑑定的工作者,是聞而知其必偽的,所以也最容易辨別出來。

用這種方式來作偽畫,其原因,主要是取其無有對證便於欺人。所以,原為書畫名手而一時又還有不少作品存世的,則較少有人去「造」它的。當然也有一些極次等的偽品,作偽者根本不去考慮那麼多問題,而隨意偽造,那就不在話下。

作偽書畫還有一些地區性的問題,例如所謂「蘇州片」、「揚州片」、「紹興片」、「廣東貨」、「河南貨」、「湖南貨」、「江西貨」,等等。蘇州片大都仿趙伯駒、仇英一路工筆青綠山水長卷。揚州、紹興多仿地方名家,如明代紹興的徐渭、陳洪綬,清代揚州的僧原濟、鄭燮等人的作品。

山東濰縣也有作鄭燮偽畫的。廣州有一種臆造的宋代佛像畫,大都設色濃麗。河南貨多作蘇軾、岳飛等名人偽書,也有將粉箋揉碎成冰裂紋的,極為下劣。

湖南貨用綾絹作明清偽畫,有冷名的,畫法亦劣,綾色往往焦黃。對識別地區性假書畫,僅僅是增加一些常識的問題。書畫既然已經看出了是偽本,目的已經達到,至於它是什麼地方偽作的,就顯得次要了。

(五)代筆

找他人代作書畫,落上自己的名款,加蓋印記,叫做「代筆」。書法代筆當然連名款都是代者一手所寫,只是印記是自己用上的;繪畫則有的款字出於親筆,有的也可以另找一人**,也只有印記是自用的。代筆書畫雖然是經本人授意而成,和私作偽本不同,但從實質上講,總是出於另一人之手。

僅用本人的題、印,仍屬於作偽的行徑,只是出發點有所不同而已。所以我把它另立一節,附在各種作偽方式方法之後來談。

較早的代作書畫的文獻記載,有南梁陶弘景答武帝蕭衍書啟中說到王羲之的代筆問題:

「從(羲之)失郡告靈不仕以後,略不復自書,皆使此一人,世人不能別也。見其緩異,呼為末年書。

逸少亡後,子敬年十

七、八,全仿此人書,故遂成與之相似。今聖旨標題,足使眾識頓悟,於逸少無復末年之譏。」

所雲「世人不能別」,可見「此人」(惜不知其姓名)與王書竟無多大距離,要是存到今天,想來我們更無法區別其真偽了。

又在《歷代名畫記》卷九中記載:「吳生(吳道子)每畫,落筆(即勾完墨線後)便去,多使琰(翟琰)與張藏布色,濃淡無不得其所。」這是吳道子作佛像壁畫時叫人半代筆設色的一例。

又同書卷十中記載當時人家收藏的王維畫中:「多是右函指惲工人布色原野,簇成遠樹,過於樸掘,復多細巧,翻更失真。」這又是一例。

較後曾見明人墨跡黃姬水致錢榖一札雲:「寒泉紙奉上,幸作喬松大石,它日持往衡翁(文徵明)親題,庶得大濟耳。此齣吾兄高義,不待名囑也。

理得早惠尤感尤感。十九日,姬水頓首。罄室老兄。

」正是文徵明有代筆作品的確證。

又見公尺萬鍾尺牘二通,其一雲:「寄去撫台扇十柄,欲弟字畫,煩老丈轉送可復兄一代。須樹石奇怪,著色鮮明,方如彼公意,必須五日內完,弟差人齎去。

其花鳥必勾染,或可復兄不暇辦,轉煩善此為之,弟歸時如數補謝,萬惟留意。偶念方遣使相接耳。弟亦欲薦吳文仲,明日再言之。

見文仲時亦可致意,然弟行甚急,永昇言轉促兩丈速為弟一染捲紙,如撫台接去,則弟畫便無完期,幸留意,定別有報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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