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歌聲

2023-01-08 03:33:04 字數 2752 閱讀 8345

記得那年,我剛進師大藝術系的時候,德姐在**系三年級。由於我們兩個人長得太相像了,常常讓老師和同學們發生誤會。有時候是她的老師質問她:

「你今天早上的頭髮不是剪短了嗎?」

有時候是我的同學問我:「你為什麼去選**系的課?」

當然另外還會有為什麼不敬禮,或者為什麼不打招呼等等纏夾不清的問題,差不多要過了乙個學期,大家才對我們兩個人習慣了一點。偶爾還會有人從後面猛拍我一下,等我回過頭時,又紅著臉笑了起來:「啊!

不對!你是那個妹妹。」

對於這種錯認,我並不會生氣,反而常會有一種很甜蜜又很得意的感覺。是啊!我是那人妹妹,我是席慕德的妹妹。

從小到大,姐姐都是我崇拜的物件。我們姐妹間年齡相差都很近,可是德姐的一切表現,總是遠遠地超過了我們這些妹妹。從小,她就是名列前茅的模範生,在師大**系,八個學期都是第一名。

畢業後留校做助教一年,然後到西德慕尼國家**學院學聲樂,畢業成績又是第一名。在西德雷根斯堡歌劇院演唱時,有那樣多好評,而一年一年地過去,她在西歐各國,在東南亞各地,都舉行了很多場非常成功的獨唱會,現在,每當有不太相熟的朋友問我:「席慕德是你的什麼人?

」我都會微笑地回答:「她是我的姐姐。」

而在那個時候,那種感覺就會重新來到我心中。就好像當年在師大的校園裡,站在金急雨的花樹下,微笑地面對著姐姐的同學們時一樣,心裡覺得很甜蜜又很得意。

我們家是四個女孩,乙個男孩。德姐是長姐,因此,爸媽要決定什麼事情的時候,通常都會徵求一下她的意見,我們如果有些什麼要求,經由她轉達的話也通常比較容易被批准。所以,她一直是我們崇拜和依賴的好姐姐。

不過,我現在慢慢地發現,也許就是因為這樣,也許就是因為我們對她的崇拜和依賴,使得她不得不努力地為我們作榜樣,因而吃了不少苦罷?

前幾天,朋友從紐約為我帶回來德姐的唱片,是她剛錄製好的個人演唱**。孩子們都睡了以後,我在燈下開啟唱片封套,看著那唱片上一圈又一圈細密的紋路時,心裡就有一點緊緊的了。等到唱針落下,歌聲響起,姐姐圓潤、寬巨集而又美麗的聲音在靜夜裡迴盪,想著她為這一剎那所付出的種種努力,不禁流下淚來。

我的姐姐為了少年時就堅持著的乙個理想,付出去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啊!

真的,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地了解乙個演唱者的心呢?在台前的人只知道她有著顯赫的學歷和聲樂家的頭銜,只看見她華貴的長裙和雍容的颱風,只聽見她一首又一首地唱過去,然後在滿場的「安可」聲中一再地鞠躬答謝,在輝煌的燈光、繽紛的鮮花之中,她是那樣快樂、興奮和滿足。

可是,在輝煌的燈光照不到的後台,照不到的那些長長的歲月裡,他們卻不能想象,為了一場**會,為了一首歌,為了短短的一句歌詞,甚至,為了乙個音符,為了追求那一剎那裡絕對的完美,乙個藝術家,乙個歌者所付出的代價有多大啊!

我想,我也許知道一點。作為「席慕德的妹妹」,我也許知道一點。知道她在十五六歲就開始為了**而放棄了很多東西:

原來可以拿去買新衣服新裙子的錢,拿去繳了學**的學費。原來可以去爬山游泳的時間,拿去在炎陽下走長長的路去聲樂老師的家。原來可以去交往的很多朋友,卻因為她必須長時間待在琴房和聲樂教室裡,而終於慢慢地疏遠。

十幾、二十年間不斷地努力,那樣多的清晨和夜晚就那樣過去,那樣多的付出,那樣多的捨棄,一切的最後,卻只是為了能在台上,唱好一首只有一分鐘或者兩分鐘的短歌。要從第乙個音都是完美而沒有瑕疵,她才釋懷,才滿足,才俯首在掌聲之中微微展露了她的笑容。

我是不能想象這樣的生活的。就像我不能明白,她那時在雷根斯堡歌劇院好好地唱了一年,卻為什麼不肯再續約時一樣。當時我苦苦地追問刀子,甚至衰求她,要她答應人家的聘約,再唱下去。

我知道那是很不容易爭取,並且別人也極為羨慕的乙個位置,放棄掉了實在是很可惜的一件事。

可是,姐姐卻說:「開始時候是很興奮的,可是慢慢地覺得,日復一日,在別人的安排之下,每個月拿著薪水唱著同樣的歌時,心裡面的感覺就不對了,我學**的目的的原來並不是這樣的。」

那個在十五六歲就開始聲樂學演唱的少女,心裡面原來憧憬的是什麼呢?是一種極端的自由嗎?就好像天空裡的飛鳥在歡喜時所唱出的歌聲一樣,是那種沒有羈絆也沒有負擔的歡唱嗎?

而在現實的社會裡,要達到這種理想,幾乎是不可能的。然而,我的姐姐卻一直在這樣試著去做。用一年或者兩年的時間來準備一場通常不會超過九十分鐘的演唱會,從選曲、選伴奏、選場地、選時間到種種想也想不到的煩瑣事情都要由她乙個人來決定。

當然,有的時候會有經紀人來幫她的:整個**會的成功與失敗都完完全全是她乙個人的責任。唱好,並且要唱到最好的那種境界是她的責任,萬一生病影響了聲音,因而唱不理想也是她的責任,一點也無法推卸或者逃避。

我是不能想象這樣的生活的。學畫的我,雖然也有畫展的壓力,可是,我總是要在準備好以後才能拿出來的,也許也要經過長時間的摸索,可是,畫一掛起業的時候,我就可以安心地蒐集朋友對我的批評和建議了。而無論什麼時候,作品都在那裡,畫好的可以一看再看,畫壞的也可以從頭再來,因此,無論如何,在發表的時候,我是比較從容的。

可是,沒有乙個演唱者可以站在台上向聽眾說:「我剛才唱得不理想,讓我再重來一次吧。」

也沒有乙個演唱者能說:「聽啊!我剛才那句唱得多好啊!讓我再多重複幾次吧。」

當然,他也許可以在「安可」的時候再重複一次、兩次甚至三次,但是,再長的歌也總有唱完了的時候,即或能「繞梁三日」也只是聽眾心裡的乙個假象罷了,所有的精緻與完美只在剎那之間,而乙個歌者為了乙個不可能停留的剎那,卻必須要全力以赴。

要投入的必須是一顆怎樣堅強和固執的心呢?這是我們所無法想象的了,而也許是因為這樣,所以,乙個歌者在這上面能得到回報的那種快樂,必然也是我們一般人所無法想象的了。

也許就是因為這樣,我的姐姐才會和那些藝術家一親,在那麼多年裡,走著一條相同的路罷。所有的辛酸與跋涉都只是為了乙個目的:「請讓我為你唱一首美麗的歌。」

而今夜,在燈下,聽著姐姐那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歌聲裡,彷彿一切的滄桑都獲得了一種甜蜜而又美麗的補償。

我想,我也許知道一點了,作為乙個聲樂家的妹妹,我也許終於能夠知道一點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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