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親戚真好

山東省泰安市岱岳區粥店中學張偉堂

在我坎坷的教師生涯中，有親娘的養育之恩，更有親娘的撫養之情。在清明時節雨紛紛的日子裡，讓我深深的道一聲：「娘親，你們好！」

娘親，就是娘的親戚：一位是娘的舅；一位是娘的姑。雖然不是至親，但是我們待他勝過至親：舅爺爺，我們稱他為「爺爺」；姑老娘，我們稱她為「姥姥」。

小時候，我們兄妹很羨慕別人家有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但不知道什麼原因，隔了半年多，我們兄妹終於如願以償。先到我們家的是窮山村的我的「舅爺爺」：他高而駝背的身材，長而清瘦的臉，時常一手拿著煙斗，一手拄著拐棍，經常穿簡樸的衣服。

每年到我家兩三次，每次都拿著引誘我們垂延三尺的的蘋果和桃子等。夏季來到我家時，他總是收拾這，大掃那，永遠沒有睏意。我勸他休息時，他總是說：

「懶的人，是不會有出息的，人應該勤勞才好……」。秋天，他到我家時，一看到菜園裡有雜草時，就坐下來一棵一棵地拔掉，一看到庭院裡有垃圾時，總是默默無聞的打掃。偶爾，一次看到他的手：

滿是老繭，又硬又黃。我時常想，這手上的痕跡，不正是他一生勤勞的寫真嗎？媽常因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與鄰舍鬧僵。

我的舅爺爺就主動開導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孩子的爸不在家，孩子又小，家裡什麼事都得靠你，你有個三長兩短，那不更讓人笑話嗎？什麼事都忍讓學會寬容」媽非常願意聽舅爺爺的話，我們兄妹更待他如自己的爺爺，給他買許多好吃的東西，拉緊他的手，聽他講事情。

原先，我每年都去看他兩次，可去年他老人家已經溘逝。聽二舅說，他什麼病也沒有，臨走時還教育他的子孫後代，還提起我們兄妹幾個，說完後，就坐在椅子上坦然離去了。我去參加他的喪事時，看到滿屋的子孫，個個哭聲震震。

我也是其中的乙個，事後我想：我再也不能見到他老人家了。這是我們全家的悲哀：

他雖沒有做過驚天動地的大事，可他是中國標準式的農民，正是由於他影響了我們兄妹及孩子，學會了如何勤勞、寬容和簡樸等……

娘的親，您真好！

後來來我們家的是娘的姑，我們喊她姑老娘。姑老娘原先與我娘同乙個村，後來，嫁到城東慄賈村，生了四個女兒，一生最大的遺憾就是恨自己沒有生個小。我做為乙個小，念高中時，學校正與她村相鄰，也正是這時，我才感到她勝過我的親娘，從心中渴望：

如果她是我們的奶奶該多好啊？有一年末，功課緊張，又下了幾天的雪，路上行車不便，我沒有回家。也不知道誰告訴她的，她竟端著一瓶菜，站在門口問老師：

「我的孩子亮，在嗎？」當時全班同學和老師的眼睛都齊刷刷轉向她：滿身是白皚皚的雪，雙手捧著乙個瓶。

事後，同學們都羨慕道：「有這樣的親人，你真幸福！」也就在那晚上，我失眠了，滿腦子裡重現乙個鏡頭：

被雪覆蓋的彎曲而泥濘的小路上，姑老娘捧著瓶兒，蹣跚的走著，一會倒了，一會又爬起……。這瓶兒東西，雖微不足道，可讓你的孩子如何受得了！

高考我沒有考中，她知道後，沒有批評我，而是耐心的教育我：「男子漢，要因為一件事就低頭，那是孬種，今年不中明年中！」也就是衝著她這句話，我忍辱吞聲，最終實現了夙願。

可也就是在我上大學的這一年裡，她竟臥床不起。跟我娘看她時，她反身側臥在床上，已瘦的不成樣子，可是她見我時，臉上還是露出一絲微笑，說了聲：「亮，好孩子……，有志氣！

」事後，我想：不是我有志氣，而是她有志氣。姑老娘去世時，我沒有送她。

媽說：「全家人都很悲痛，你大姨夫抱著骨灰，泣不成聲……」

每年初五，我都去看她的女兒——我的姨媽，不！是去看我的姑老娘！偶爾看到她的**時，竟乙個人藉口離席在院外哭泣好長時間。

在回家的路上也是如此。家裡派人找到我問：「怎麼回來這麼晚？

」我常說：「席上沒有吃到姑老娘的『拔絲山藥』，真得好想她啊！……」現在，姨家牆上，雖撤了她的**，可我時時記著她：

圓胖的臉上，總是充滿笑意，頭上插著髮簪，走起路來慢悠悠，一會也不閒著……。事後我常想：我何時再能見到她老人家呀！

又有誰再向她一樣催我自新，永不服輸呦！

娘的親，您真好！

娘的親，雖然做的是平凡人的平凡事，可正是從這平凡事中，我發現您們的偉大：是您們養育了子孫後代，並傳播著我們中華民族的光榮傳統。

今日是清明，真想跑的您們的墳墓前，燒幾刀紙，磕幾個響頭，說幾句肺腑的話：

「謝謝您們的教育，使我們及孩子都已經長大**！」

「謝謝了，娘的親，您們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