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乎人文,以化天下

2022-12-24 05:51:04 字數 1390 閱讀 3765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抽象的人,只有具體的人。而每乙個具體的人,又都是文化的存在。正因如此,人才成了乙個大寫的人。

薩特說「人的存在先於本質」,就是說,人不像動物那樣通過「遺傳基因」而延續物種,而是通過文化傳承文明。「觀乎人文,以化天下」,文化對人的薰陶和滋養,就像春風化雨一樣,所到之處,春意盎然,綠色一片。

沒有任何人能夠客觀地去打量自己的文化,因為他已經在自己的文化之中了。文化對於人來說是「日用而不知」的,如何能夠抽身而出呢?愛因斯坦說得好:

「魚對於它終生都在其中游泳的水又知道些什麼呢?」人和文化的關係,也許就是「魚兒」和「水」的關係,「魚兒」對「水」一無所知,正如人對自己的文化一所無知。但正是在這種「日用而不知」中,文化卻以「潤物細無聲」的方式影響著你,或者說支配著你。

它對你的支配是無形的,而且你也願意讓它支配,否則你可能就會覺得羞恥、不堪。正如泰勒所說:「文化可以使乙個人因為某些食物被文化打上不潔淨的烙印而餓死,儘管該食物的營養對乙個人是有效的。

文化可以使乙個人為了掃除汙點而剖腹或槍殺自己。文化的力量大於生死。」從這個意義上說,捍衛文化無異於捍衛生命。

文化就好比黑暗裡的一絲光亮,它在照亮了某些地方的同時,也遮蔽了其他部分。「知其白,守其黑」的警告和吶喊在無情的歷史面前總是顯得如此地蒼白和無力。難怪馬克思大聲疾呼:

「我種下的是龍種,收穫的卻是跳蚤。」孔子更是慨嘆:「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

民鮮久矣。」

道家崇尚「自然」,強調陰陽之間的對立和轉化;而孔子卻是關注陰陽之間的平衡和穩定。所謂「中」,在孔子看來是「當為矢著正也」,就是箭射中靶心,達到正確的結果。庸者,用也、常也。

中庸之道者,用中為常道,以走極端為非也。所以也有人稱之為「中正之道」。《論語》中說:

「中庸之為德也,其至矣乎!」(《論語·雍也》)意思是說,中庸之道,把一切都說完了。大到宇宙演化,小到人倫處世,最精妙的境界就是中庸。

如果深刻地領會了其中的精髓,就能做到左右逢源,無往而不利。

在孔子眼裡,「中庸」為天下之大道,既可修身,也能治國,更能處世。處世中的「中庸之道」,就是不走極端,在人際關係中保持好平衡,做到「執中」、「用中」,使矛盾的雙方維持在一種穩定狀態,以免劇烈的質變所帶來的災難和失衡。「中庸」並不是主觀地排除或消除事物的矛盾,因為矛盾著的「兩端」始終是客觀存在的,是消除不了、逃避不掉的。

而所謂的「中」也不是絕對的,而是隨著時間和外界情況的變化而變化的,所以才提出了「時中」的概念。《中庸》中說:「君子之中庸也,君子而時中;小人之中庸也,小人而無忌憚也。

」宋代朱熹在注釋「時中」說:「蓋中無定體,隨時而在,是乃平常之理也。」(《中庸章句集注》)即是說,「中庸」,是因「時」而「中」,因「地」而「中」,而非簡單、僵化的「中間地帶」。

也正因為此,「中庸」才是一種智慧型、一種境界、一種高明的「處世之道」。正如《尚書》中所說的:「君子尊德性而道學問,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溫故而知新。

敦厚以崇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