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運開幕式的文化缺陷

2021-03-16 11:16:57 字數 2142 閱讀 2121

塞外李悅

北京奧運會開幕式應該宣揚中國文化,以中國文化精神詮釋奧林匹克精神,然而張藝謀團隊根本不知道中國文化精神到底是什麼。他們只知道一些文化內容,例如文房四寶,例如四大發明,例如絲綢之路,例如孔子與《論語》,例如書法、國畫,例如崑曲、京劇,例如太極拳,例如長城與缶……雅典奧運會找到的文化精神是希臘神話的哲思,雪梨奧運會找到的是大自然的生命力,多哈亞運會找到的是一千零一夜故事的神秘。張藝謀團隊什麼也沒找到,只把一些文化元素湊成乙個拼盤,呈現給等待文化盛宴的世界觀眾,這和他過去的拼盤式電影同出一轍。

文化符號擷取的缺陷

開幕式中2008人的缶陣,是張藝謀多次津津樂道的,但他根本不知道「缶」這個樂器的文化符號是錯誤的。2008人面前的「缶」顯然模仿的是銅鑒缶。2023年湖北隨州市曾侯乙墓中出土的銅鑒缶,是他們模仿的實物原型。

張藝謀找到的這個模仿物並不是樂器,當然也不能擊。《說文解字》中所說的缶是陶瓷器。2023年無錫鴻山的越國貴族墓發掘出三件青瓷缶,為盆狀,正如《說文解字》所說:

「所以盛酒漿,秦人鼓之以節歌。」張藝謀應該模仿青瓷缶,不過不能蒙上鼓面,也不能重力敲擊,施展不了他的人海戰術。張藝謀這輩子的審美趣味全寄託在陝西的牛皮鼓上,沒有鼓他就無所適從了。

他編造的這個樂器可以算是一種鼓,但不能稱為缶,硬要稱缶就是偽文化符號,其實只要問問考古學者,就能知道缶是何物,為什麼不問呢?原來張藝謀的活動是在保密中進行的,怕洩密!為保密可以不找專家,查查書就能弄明白。

《福建通志》上談到明朝航海時寫道:「高帆健櫓,出沒風濤,習而安之。」海上絲綢之路上的船不能沒有帆,張藝謀不用帆只用槳,就把壯觀的外貿活動降低成公園的湖上遊戲。張藝謀還是沒查書!

張藝謀沒有抓住文化的精神,就不能勾畫出貫穿所有文化符號的軌跡。觀眾看到的不是和諧拼盤,而是混亂無序的拼盤,例如表現四大發明和絲綢之路,似乎是展示中國文化的開放、進取精神,但又出現長城,並且鮮明醒目,占有重要位置,長城是閉關鎖國的文化符號,與開放、進取相悖,相衝突,相矛盾。還有是兒童符號運用過多,兒童們送國旗;女童領唱《五星紅旗迎風飄揚》;女童懸空放風箏;兒童們繪畫;朗朗身邊也配了一位女童。

還有的文化符號是張藝謀胡亂編造的,在混亂與重複中添亂,例如孔子的**們頭上都插著羽毛,猛看去很像印第安人。這讓我想起張藝謀在《紅高粱》、《菊豆》等影片中編造了許多偽文化符號,胡編是他慣用的手法。

表達的缺陷

開幕式是給全世界觀眾看的,他們中間多數人對中國文化了解甚少甚至一無所知,所以要把文化符號進行簡單化和通俗化處理,使觀眾們容易看懂,容易接受。但是張藝謀故作高深,搞得複雜費解,使外國人看不懂,中國人也看不明白。例如反覆律動的活字印刷術,就被一位烏克蘭女記者看成是「玩麻將」,那個跳出來的「和」字似乎是宣告一盤麻將的結束。

開幕式通過電視轉播到全世界,本應該突出視覺與聽覺的衝擊力,然而張藝謀卻消弱了它們。例如他用牽線木偶表現京劇,不但觀眾看不清楚,還會讓不了解京劇的外國觀眾以為京劇與皮影戲是同一種藝術。還例如孔子的**們集體誦念孔子語錄,就連中國觀眾都不知所云,外國觀眾就更聽不明白。

還例如那些黑衣人在畫紙上蟲子般蠕動出來的符號,試圖代表中國的書法與繪畫,其實是將這兩門藝術粗俗化與漫畫化,那飄出來的山水畫沒有絲毫美感,只能令世界觀眾(包括中國觀眾)困惑不解:莫非中國的國畫就是這樣粗糙拙劣?設想飄出來一幅齊白石或張大千的畫,那美感將會怎樣令觀眾嘆為觀止!

張藝謀掙不脫「人海戰術方式」,這也是長期以來慣用的中國文化的表演方式。動作簡單劃一的擊缶;四處飄散的彩帶飛舞;機械般重複的眾人划槳;群體背誦語錄,群體打太極拳;變相翻牌式的集體組字活動……同一文化符號的數量堆積,同一形體動作的反覆律動,鋪陳出的只是空洞的時空,顯示出的只是疲沓的審美刺激。找不到文化精神,也就沒有凝聚所有文化符號的核心符號,必然造成綱目不清、動靜失衡與敘述無序。

當然,色調就失去象徵意義與美感。孔子**的服飾、太極拳表演以及書法繪畫運用了黑、白、灰的冷色調,給人陰冷、沮喪之感,與傳統文化用暖色調象徵喜慶背離,不符合中國人的文化心理習慣。

點燃火炬的方式是開幕式的最後乙個敗筆,運用的是毫無新意的電影手法,李寧扮演了武打片中的遊俠,這一形象象徵著古代遊民與暴民的理想,徹底解構了多次出現的「和」的精神。

好在開幕式的文化缺陷,將會引發我們思考到底什麼是中國文化的精神,這種精神與奧林匹克精神的共鳴點在什麼地方,如何將中國文化的內涵及形式進行轉化與再創造,以適應先進的人文追求,推動歷史的進步與文明的發展。

好在開幕式只是張藝謀所為,稍有文化常識與良知的人都知道他不懂中國文化,並且一直在歪曲中國文化,宣揚此文化的陰暗面與負面因素。他的失敗是必然的,他把失敗當成榮譽與勝利也是必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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