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非傳 前言

2023-01-15 13:03:05 字數 2592 閱讀 6156

策劃、組織並撰寫大部為林非立傳,是良師益友、兄弟之情的驅動,也是仰慕之思、激勵自己之念使然。林非是讀書萬卷的學識淵博的睿智學者,我以向《文學評論》投稿人的身份,在他的影響和引導下,隻成了藏書萬冊讀過千本之人;他是可以鑑賞出歐洲古典**的美感價值所在,有著真正懂得樂曲旋律情意的雙耳,我在隨他的聆聽中只是形成了興趣和愛好,成了上千種中西方古典名曲唱片的存放者;他既是一生著書立說幾百萬言的才情兼備的大手筆,又為栽培多名博士而成專家的名教授,我就是有他的提攜相助,也只是個善於動口而下筆拙慢的教書匠。所以,寫林非的一生,是一種感懷,也是策勉自己在八秩的晚年莫要不思進取。

林非自2023年受到延期預備黨員轉正的處理,2023年取消預備黨員資格又險些劃為右派分子,此後的二十多年來一直活得小心謹慎,想只求得一張平安讀書寫作的辦公桌,也是時而可有得,多數時光發生各種風潮干擾而不可得。但在他的內心世界卻從來沒有停止渴望人間的平等福祉,社會的公平正義。在生存上,他進入了乙個好人的境界,是個好兒子,好丈夫,好父親,好教師,好夥伴,好搭檔······特別在為師上,他是亦師亦友,他把自己學生、初學寫作者看成自己的親朋好友,管吃管住,借錢送物,所以視他為師的人也把他當作親人朋友。

改革開放以來,他有了乙個比較寬鬆的獨立思考的空間。他深挖封建**制度給人們精神世界種下的迷信性和麻痺性的毒素,他也反思歷次整人的政治運動,特別是十年浩劫的「文革」給善良的人們的心理機能帶來的驚恐和馴順。他開始勇敢地挺身而立言說書寫,禮讚思想解放運動的潮流,呼喚民主法治的天地。

他在最後的一部學術巨制裡,多次引用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裡的莊嚴宣告:「每乙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自由發展的條件。」而這一英明論斷就是恩格斯在晚年用乙個句子來表述共產主義社會基本特徵的那段話語。

所以說,林非沒有在一介書生,乙個讀書人的身份上裹足不前,他成為一位不僅是魯迅研究家、文學理論家、作家,而且還是學術界、創作界受人尊敬的具有獨立之精神,自由之意志的思想者。在魯迅研究領域他是以傳統的魯迅研究陣地為基礎的當之無愧的當代繼承者,並在現代學界登上了有所超越的高階,可堪稱魯迅研究多有建樹的學者。在散文創作和理論研究領域,他是有所開拓的,有所貢獻的,有所推動的領軍人物,可以視為現代散文創作和散文理論建設上的方家。

因之,林非成為中國魯迅研究會和中國散文學會兩會的會長不是偶然的,而且這還不是官方推出的,乃是民間公選的結果,可謂眾望所歸。

林非被學術界和創作界稱之為理論家兼作家型的「兩棲」文學名家。在與合作者為其寫傳前就曾討論過,如果走規範的傳記體式的路子,即完全以時間為序縱向展開敘寫,就可能會出現在某一年或某個月,要寫生平事蹟,又要寫魯迅研究,又要寫散文創作和理論研究,又有「魯研會」的活動,還有「散文學會」的安排······如此幾條線索併排其行的縱向描述,不讓人感到零碎散亂才怪呢!後來本人恍然想起傳記文學巨擘史蒂芬·茨威格的大手筆《愛的使徒——羅曼·羅蘭》傳,就是把生平和著述分作兩大板塊寫的,而著述部分又按體裁和內容劃分幾個模組。

作為《林非傳》的策劃主持者,我就提出模仿茨威格這部傳記的體式,將《林非傳》分作三個板塊撰寫:一、生平事蹟;二、魯迅研究;三、散文創作與史論研究。最初的分工,由傳記作家李相負責第一塊,我管第

二、三塊。為了獲得活的材料,李相和我還共同錄影採訪了林非本人及其家屬,以及林非的同事、好友和學生。在採訪的聲像剛剛整理成書面的資料之時,李相經醫院檢查出嚴重的頸椎病,如再度悶頭寫作,則有全身癱瘓之可能,因而他只好遺憾地退出。

林非的夫人趙鳳翔教授認為我與傳主有長達近六十年的交往,還強調比她與其戀愛完婚還早,就不要再找他人了,把林非的生平事蹟也承擔下來吧。這種信任和盛情,令人難卻,只得任之了。可是在要開筆寫這部分時,發現自己所熟悉的是進入「文學所」以後的林非,也常聽他講過一些大學的生活,但對於他的家世、中小學、參軍這二十幾年的經歷,則不甚了了。

於是就請林非姐姐的兒子,即林非的外甥,上海梅山化工廠儀表自動化工程師沙元和來寫童年、少年時期的舅舅。他雖然是學理工的,但業餘愛好文學、喜歡寫作,拿出的手稿材料翔實,條理清晰,具有可讀性。後來又請他編寫林非栽培年輕一代的活動(亦師亦友)和林非辭去兩會會長之後的晚年生活狀況(夕陽無限)。

林非進入大學的學業和走向工作崗位以後的研究以及創作活動的事蹟就屬於我的筆墨了。林非的魯迅研究業績這個版塊,則是主要參照了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的研究員、魯迅學名家張夢陽闡述林非的魯迅研究的學術成就的多篇大作,按照傳記體式的要求,作了林非每一部研究魯迅著述內容評介的擴充,並在立論方面也有一定的發揮。張夢陽也慨然應允這種參照,還欣然表示這算他為林非這位自己的伯樂立傳的一種貢獻。

在為撰寫林非的散文創作及其理論研究成果而蒐集整理資料的過程中,發現林非的兩位博士生——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散文理論家李曉虹和《中國社會科學》雜誌編審、文學編輯室主任王兆勝,在對恩師的散文創作和散文理論研究方面,無論是其廣度還是深度,於散文評論界都是其中的姣姣者。於是乎者二位就用了幾個月的時間,拿出這個版塊筆致絢爛的文稿。

全部書稿收齊,就由我來承擔統稿工作。因為這三個板塊都會提到傳主的行蹤事蹟,我就在可以不必重複的地方,進行了少許刪改。三個板塊裡的篇章劃分及其小標題的設定,很難做到完全同一,只能在板塊內部求其一致了。

在行文體例上,比如是腳注還是隨行加括號注就有兩式並存的現象,這可能給讀者查詢引文出處帶來不便。

總之,這是一部由林非的老友、親屬和學生合作完成的人物傳記。大家堅持敬重事實,不拔高傳主的業績,也不迴避其侷限和弱點。在整個撰寫過程中得到了林非的親屬、友人、同事、同學、學生等等多方面的熱忱相助,在此就不一一枚舉尊名了,謹致由衷的謝忱。

特別感謝出版社將本傳記列為《林非文集》第八卷,這是傳主和編輯部對於傳記四位作者的勉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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